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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书法史话四

2007-11-14 来源: 浏览次数:2713次

西汉刻石

在简牍隶书未发现之前,从秦到西汉的隶书一直是个谜。传世的西汉碑刻非常少,陈栖《负暄野录》引尤袤的话:西汉碑,自昔好古者固尝采博访,片简只字,搜括无遗,竟不见之……非一代不立碑刻,闻是新莽恶称汉德,凡所在存石刻,皆令仆而磨之,仍严其禁,不容略留。”今日所能见到的西汉刻石隶书,如现存曲阜的汉宣帝五凤二年刻石,确如凤毛麟角,自从近代大量的西汉简牍隶书发现,西汉时代的隶书墨迹昭然于世,补充了西汉时代在书法史上的空白,解决了历来关于西汉书体的种种推测。

西汉隶书多见于简牍帛书,刻石书法并不兴盛,留传下来的刻石很少,但却是独树一帜的书体,自有其与众汉隶不同的风格,亦可视为从简牍向碑刻过渡的中转与媒介。从《五凤刻石》、《菜子候刻石》等作品中仍能感受到质朴,雄壮的艺术风格。

1、五凤二年刻石

“五凤二年刻石”,亦称“鲁孝王刻石”,隶书“五凤二年鲁州四年六月四日成”313字。在简牍隶书尚未发现之前,由于西汉书体资料极少,这块刻于分元前五十六年的石头,长期以来受到人们的关注。这廖廖十三字成为人们研究西汉书体的重要依据。清方朔评:“字凡十三,无一字不浑成高古,以视东汉诸碑,有如登泰岱而观傲崃诸峰,直足俯视睥睨也”。这是从审美上对此刻石的评价,其胜于东汉时成熟的隶书碑刻处,在于浑成高古。这浑成高古出于西汉时古隶的平实质朴,同时也与石刻之斑驳朦胧不无关系,看惯了东汉严谨精到的隶书碑刻的清人,看到这古厚浑然的13字,感到了强烈的审美冲击力,便有了登泰岱而小天下的感觉。

杨守敬《评碑评帖记》:“鲁孝王刻石,金明昌二年(1191年)出土。高德裔考为鲁孝王时。王虚州称其书极古质,又断是隶书,极辩朱竹坨目为篆书之非。余谓此固是隶书,极辩朱竹坨目为篆书,亦未足讶也。昔人谓无波磔者谓之古隶,其此等之谓与?”这段话是从书体角度对此刻石的研究。由于古人没有今人见到的资料丰富,评论难免带有局限性,参看西汉简牍隶书墨迹研究此刻石,虽然其结构仍微妙的传达出篆意,但无疑已是成熟的隶书,其标志最基本变小篆圆转为方折,变小篆纵势为横势,变小篆“婉而通”的长线条为较短的隶书平直之笔。虽然是刻石,但明显带有简牍手写的意味,其“年”字的纵长之笔就是在简牍隶书中常见而在刻石隶书中鲜见的。杨守敬说此刻与东汉元初四年的“祀三公山碑”相类,原因似为二者都是无波磔的、带有篆书遗意的古隶。但二者相去一百七十余年。自然有着“古质而今妍”的时代悬隔,五凤二年石刻靠近当时手写体,自然的表现着由篆书向隶书的装饰意味去美化隶书,前者是书体演变过程中的自然表现,后者是对成熟隶书的艺术化加工,二者虽形象似,细察其中微妙消息,却有本质差别。

此刻石虽然字数不多,但能反映出醇古的西汉时代气息,并具有广泛的包容性。从中我们既可体察到如简牍隶书中古人自然挥运的笔势映带的韵律,结字造型顺乎书写性的自然之美,又能在斑驳的石花中、平直排叠的字构中感受醇厚的金石意味。那方形的构图,三行间距的空阔足柬朗,字距之间的茂密之势,造成整幅作品外向张力与内在空灵的对立统一之美。

2、菜子候刻石

“莱子候刻石”,又称“莱子候封田刻石”、“莱子候封家记”、“天凤刻石”、“莱子候赡族戒石”。新莽天凤二年(公元16年)二月刻。七行,每行五字,书体在由西汉古隶向东汉八分渐变之中。“莱”字或有释作“莱”、“莱”、“业”者,有争议。对此石的真伪存有异义,发现人颜逢甲在石旁刻有发现经过,又载入清马邦玉《汉碑录文》,察此刻隶书,形质朴茂而气息醇古,决非一般作伪者所能为。此刻石清嘉庆二十二年(1817年)出土于山东邹县后,一直为金石书法界所重视,杨守敬评:“余按是刻苍劲简质,汉隶之存者为最古,亦为最高。”简质高古四字当为此刻的最佳评价。

在“莱子候刻石”的二十五字中,最充分的表现了汉隶特点,其用笔少提捺轻重变化,线条汉有蚕头雁尾,意态中含而形质单一,略有篆刻中单刀刻来的效果,这除了与当时的书体有关,更直接的是由于古人刻凿的草草的制作手段所造成的艺术效果,在汉代的一些铜置上刻凿的或隶或篆的铭文,也如此刻线条的平直单一,只不过一为金味,一为石味,其线条的平直与横线条之间的平行排叠,形成字态的朴厚稳重与“苍劲质古”,其撇、捺、点、转钩线条舒展自如而具有节度,微妙的屈曲向背变化使单一的线条形质产生了丰富的审美感觉,使刚健的质直中具有了润泽和柔的意味,这种不具波磔而意味高古的隶书,可谓洗尽笔下铅华,直抒古人本性。

刻石在高15寸,广22寸的石面上布置35字,本无心于章法却自成奇特的章法之妙,此石略成横方形,行距紧密,字距足柬朗,行间加竖界栏线,使笔足柬朗的字距之间加强纵向的联系,并增加了横向舒展的字势之间的张力。增加了章法的上条理性及整体团聚感,整幅作品章法上宽展之中有茂密,团聚之中有足柬朗,形成丰富的对比之美,有趣的是石刻字的上下边都有一带排叠的斜向线条,这本是石工为凿平石面而采用的一种工艺制作性刻法,但这主题之外的两带斜线却起到了衬托主题字的作用,使全石边沿斑驳厚重的刻凿与中部的相对空灵形成反差对比,如同书法装裱后的锦绫对主题字的衬托作用,并且为此刻平添了一种醇古天然的金石意味,无意于美却得到了极高境界的自然之美。这正是汉人的本色,在当代书法创作中,外在形式对书法审美的参与作用如染色,做旧等受到格外重视,此石刻的字之外的装饰线条或可为其滥角易。

3、《杨量买山地记》

《杨量买山地记》,也称《汉巴州氏杨量买山地刻石》。此刻书体古拙,如璞玉浑金,大小参差,散漫天成。在体势上介乎篆隶之司,但较少受同期汉简的影响具有强烈的金石味。清方朔《枕经堂金石书画题跋》:“其字法结构浑朴,波磔劲拔,意居篆隶之间,与《五凤二年刻石》不相上下。”杨寿祺评曰:“其书法甚,字迹大小参差,确系两汉隶法,非后人所能及。”

4、《禳盗刻石》

《禳盗刻石》此石残存六行,行五字,前五行共二十五字,第六行只存二字的一半,有竖界栏。在体势上尚保留较多篆书遗意,但已打破以圆取势的篆书封闭结构,而变为方折外拓。刀笔简直,少装饰意味。此刻石与《莱子侯刻石》相较,书体、制式都极相类,但相较之下《莱子侯刻石》比《禳盗刻石》在隶变上要更为进化。此外,更重要的一点在于《莱子侯刻石》与同期汉简有着艺术风格上的渊源关系,而《禳盗刻石》则无受汉简影响的痕迹,从而表现出单一的篆隶承递结构,明显处于隶变早期阶段。阅此《禳盗刻石》的制作,似应早于《莱子侯刻石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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